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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文的青春纪行】在西南交大读中文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来源:学工组   发布者:学生工作     日期:2016年06月21日 00:00   点击数:  

要说什么时候对交大的中文系有个认识,我想只能从大一进学校时候几位老师对于新学生的简单交流会开始说起了。那时候系主任似乎还是汪启明老爷子,沈如泉沈公子是副系主任,两人说话很风趣,汪老师一口无力回天的川普和沈公子莫名的风雅留下的印象很深(当时应该还有几位其他老师,但如果没记错他们似乎没怎么说话,坐了一会也就跑了,这是中文系老师们和学生们的惯例,暂先按下不表)。

大一是陈春阳校长还在的时候,有些倡导建设交大为综合性大学的意思,具体什么政策我也无从得知,只记得当时中文系颇有汪曾祺先生笔下西南联大中文系系主任“为官清简”,学风自由的意思。尤其看至汪先生写道“工学院的机械制图总要按期交卷,并且要严格评分,理学院要做实验,数据不能马虎”的时候,很是会心一笑的。这时候的课程较为松散,只得古代文学、写作、现代汉语三门专业课。

要说第一个实质有所交流的老师,当推是沈公子无疑,其教授的古代文学一只得先秦文学,尤讲楚辞诗经,只记得沈公子曾言交大无有专精先秦文学的,只得拉他出来顶缸,而讲至诗经,必摇头晃脑先解读一番,很有些“读书人”的气质,沈公子这雅号估摸着也是这么从师姐师兄处传承下来。有两件趣事还是要讲讲,一是沈公子是不说窃以为的,爱说“妾以为”,除了“窃以为妾有妾的好”,窃有些不雅,像是背后嚼舌的妇人,故用妾不用窃了;二是沈公子做菜第一读书第二研学第三,后面升了系主任到临近毕业又卸下,几乎就是个赋闲在家的安乐公,交流自然也少了,临近毕业,答辩之时串门再见,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之后定是教授写作课说话带点小结巴的吴德利老师,为磨去我们一身应试作文的陈腐气,布置下了大把大把作业,字数逐涨。有印象的两次一次是宿舍小说接力,每人三千,我寝雀雀开头,开头便是一个主角已死的剧情,一副先锋小说的面貌,又有杨杨续笔,宗教趣闻、民俗传说夹杂,倒成了一部带些神魔色彩的志异,再是邱阳,竟谱写出了一场青春恋情的赞歌,着实让结尾的我有些抓狂,无奈以三人所写略有些贯穿的地方,胡拼瞎凑成一部侦破精神失常杀人犯日记的悬疑推理小说,现在想来是极有趣的,后面几届学生吴师似乎嫌麻烦,便没有再试验了;而第二次却是要交五千字的“长篇”小说,窃以为写了万余字已然算多了,却没曾想班中女生高人辈出,截止日竟然有人交了十几万上去,少的也有五六万的,连吴师都吓了一跳,听闻是将下一届学生的要求变成了万字起,这部当作作业的小说后来也有些断断续续的续笔,到后来却还是断了,也算是一件憾事。

与吴德利老师合作教授写作课的周东升老师儒雅,却不同于沈公子的“读书人气”,爱新诗,课上自胡适《尝试集》伊始,直讲到第三代诗浪潮,也总算是给各位科普了一下除了顾城、海子、北岛外的汉语新诗,到底是个什么面貌。亦算是私交最笃的师长之一,大二以后终于发现古文底子要修补的太多,弃“古”从“今”,草草涂鸦几笔,刚开始时写出来的“诗”也都是些歌词都不如的黑历史,早已经被人道销毁,也亏的周师能忍下不耐,有问必答有稿必看,一心勉励,总算是领我进了门。现在再看当初所写,自家也不免莞尔,只觉与周师互换,怕不得瞄上一眼便心生烦躁,不忍再读矣。而周师读书不含糊,有件乐事发生过不止一次,私下里也曾和些“爱好文学者”说过(倒不是性别歧视实在是凑巧),一次是一位女生询问他对郭敬明的看法,一位女生拿着一本刘同的《你的孤独XXXX》前来“安利”周师,都只得一句回话:“如果你看这种书,那我们就没什么可以谈的了。”

说到自家弃“古”从“今”,还是要从古代文学二说起,执教该科的是罗宁老师,本科机械专业怒考中文研究生的传奇。专研古代小说,教我们魏晋与隋唐,尤爱老杜,罗师看似严肃,私底下却极为好顽,课上也时常露出迷之微笑,总喜欢在自家喜欢的部分流连忘返,谈至潘岳(即潘安)《悼亡诗》三首,朗读之际情深意切,几近哽咽,竟将无数埋头手机的学生亦惊逸起来,用心程度可见一斑,也因此据说从没有成功完成所有教学任务。也因得他之后开设的“中国古代小说史”,自魏晋志人志怪小说伊始,唐传奇宋笔记元杂剧无所不包,直至此刻,才发现古文一道乃是“大坑”,深不见底无法填补,只得当作消遣,据其亲传弟子某跳跳说罗师当时对我印象颇深,只觉此人看过的书不少,最关键还是中文人数稀少的男生,现在想来也有些唏嘘。

这四位师长大二以后便几乎没了什么课程,除了私交再也无多少相见机会,至于其他如教授现代汉语上下的宋伶俐、杨建军两位老师;教授古代汉语为人热忱,带学生做SRTP项目与师母一起啃番茄被偷拍下来照片成为师门群镇群之宝的勋勋周俊勋老师;教授古代文学三,大爱东坡,经常不忿宋诗被贬低,时不时在网上开启诗词茶话会的段娘娘段丽萍老师;教授新诗鉴赏,由于系里失误负气出走到暨南大学的李春老师;外国文学史课上极为严肃考试时候却带着耳机背对学生在黑板上写单词玩的曾杰老师……

实在太多太多的事情还要写,毕业季事务繁多,写得仓促,也限于篇幅,只得了了聊了几位最先接触的老师,若有机会,定将余下诸位师长补全。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恍恍惚惚,竟已四载。实在万谢诸师长栽培,不消说学到多少知识,却也总算知晓了些做人的道理,树人树德,正是此理耶?